Dchen1827

Resurrection Stone

轻微的爆裂声又再次出现在Spinner’s End,而这样的声音并不能让周遭的住户们费心地推开门窗探头查看,他们只会继续窝在沙发上继续咒骂着自己的人生

Snape沉着脸推开了自己家的门并站在门口细细打量着,看来上次离开前设下的保护咒十分有效,至少那些残余的食死徒们并不能入内大肆破坏一番,尽管他这里也没什么东西好让人觊觎的,也许Tobias留下的酒算得上一种?


想起了家中还有那些酒的存在,Snape踉跄的走到客厅沙发上一屁股坐下,老旧的弹簧声在这样的大力施压下发出了不祥的声响,它们争先恐后地想从已然磨损了的沙发皮下窜出;Snape召来了酒,看也不看的便拔开上头的软木塞,将醇浓的威士忌径直灌进嘴里


他刚从Hogwarts回来,更精确一些的话是在今早终于被宣布出院后直接到了Hogwarts再回来这


离开医院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一种解脱,St. Mungo的那些治疗师们甚至比他本人更期待他康复的那天,每当他们将需要服下的药剂瓶拿到自己手边时,脸上并不是救人扶命的神情,而仿佛是被迫投身一场必输无疑的战争之中充满苦难;尽管Snape心中再不悦却也只能乖乖配合,毕竟若他想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能舒适地待在病房中对食物挑三拣四而不是一睁眼就发现与可人的摄魂怪们面对面的话,他就得赶紧养好身体出院


Minerva提前帮他送来了一套长袍,看来是对方在接管校长室时找出的自己尚未来得及整理的私人物品;Snape脱下了医院洁白的病服,换上了他习惯的教师长袍,这是两种极端的颜色,可放在自己身上却无一例外地显出褪了色的黯淡模样。在出院的文件上签了名后,一旁的医护人员给了他一个提袋,里头装着他被送到这时身上所带有的物品,包括当时穿着的衣物跟他的魔杖

Snape只检查了他的魔杖,他细细地将久违的老友抚了一遍后,握在手心里感受着与魔杖的交流,魔力在他的指尖与杖身间欢快的流动,带给了他刺激的晕眩感。他满意地将魔杖收起并直接幻影移行到了Hogwarts的校门口



被战争侵扰过后的城堡不复往日的庄严宏伟,接待新生的码头边只剩下零星几艘完好的小舟在水面上晃荡;石桥两旁立着的雕像们也个个缺胳膊少腿的,Snape抬头望了望天空,往日总被大片乌云覆盖的阳光此时正热情欢畅的洒在城堡上头,他不由得勾起了嘴角,至少,最大的忧患已经解除,剩下的事物也会变好的


Snape走进了城堡内并直接前往位在八楼的校长室,城堡内部已经被修理了七七八八,只剩下些许咒语划过产生的漆黑焦痕仍固执的扒在墙壁上,他略微提高了长袍下摆踏上了最后几阶阶梯。一进入校长室,他就收到了来自Minerva的道歉以及拥抱,他僵硬着身子向后退开了些,并向对方表明这本就是他跟Dumbledore安排好的事,所以也不存在着误解这一说

不得不说,让曾教了自己七年又接着共事了二十年之久的女士与自己致歉,他感觉十分别扭


绕过了女校长,Snape迳自站到了桌前出神的看着校长椅后方的空白画框,Minerva拍了拍他的肩 “ 这个画框是留给你的,Severus,毕竟你是名正言顺的、被Hogwarts承认的校长。“ 意有所指的刻薄语气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她暗指的那位并未被承认的、自诩为校长的女士 


” 我现在只是暂代的校长,如果你有意愿,Severus... “

“ 不了,“ Snape嫌恶的拧起眉头 “ 你做得很好,现在有什么事是我需要知道的吗?”


Minerva叹了口气,镜片后方的眼睛闪了闪,她露出一个悲伤的微笑 “ 我想我们最好还是坐下谈吧,既然你刚康复,咖啡就得先从选项中去掉了,我想来点热果茶似乎不错?”

Snape听话地坐下,茶杯被他举在唇间却并未饮下,他只是单纯的感受那馥郁的果香为他带来的平静与祥和


“ 是这样的,Horace答应留下来继续担任魔药学教授,因此开学后我们仍需要一位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我想这部分你应该是没有问题?” 得到Snape的点头回应后,Minerva继续说着 “ 在开学后呢,Hogwarts将会史无前例地多增一年级,这是为了让今年本应完成学业的七年级生重新享有一年正式的、不受干扰的学习生涯,这边是将要回来就读的学生名单,你可以先过目看看。“


Minerva用魔杖轻轻点着一旁高耸的文件,里头飞出来一张学生名单并送到Snape面前供他查看,她的脸上带了点忧虑,那是身为教授对于学生的关怀 “ 由于战后的担保,Malfoy先生已被证实对战争具有一定的帮助也因此不用被关押在Azkaban里,可他并未选择回来就读,我想你可以再试着与他沟通看看?“


Snape心不在焉的点着头,Draco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是什么脾性自己还不清楚吗?被宠惯了的少爷短时间内一定是无法面对这个环境的,可身为Malfoy一定得完成学业,也许Narcissa会将他送往法国,毕竟他们在那也有亲戚


Snape的视线在一行行的学生姓名上扫着,脑中边回忆着之前的名册 “ Potter呢?总别告诉我战后救世主的特权已经大到他不需要完成学业了?“ 


问话抛出了许久都没等到Minerva的回应,Snape这才狐疑的抬起头来,只见向来果毅的Minerva不知何时眼中已布满泪水,双唇颤抖着像在忍受巨大的悲痛


「咚咚、咚咚」


Snape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正平稳地跳动着,他轻轻将名单放回桌上,以格外镇定的口气问着 “ Potter死了?“ 

尽管这是一个尾句上扬的问句,可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这问话就像投往湖面的一粒重石,扔下去后溅起了无数的水花,Minerva抽出手帕、掩面崩溃的痛哭出声,井井有条的她现在口中说出的话根本就不连贯 “ Potter... 他死了... ,Voldemort... ,为什么会是他?他差一点就可以逃开的... “


Snpae静静着坐在原位,他撇头看向了在一旁画框中静静擦拭着眼角泪液的老人,「这样你就满意了吗?这就是你期望看到的结果?」无数愤怒的控诉在他的心中撕扯想要吼叫出声,可他的外在却显得格外平静


也是,Potter的死亡是他早就预料到的,抱有的侥幸心理也仅是自己不会存活到得知这消息的时刻,可Merlin果真就是爱捉弄人,居然让他活了下来并完好无恙的继续自己的人生;若说Dumbledore是男孩死亡的谋划者、Voldemort是实施者,那自己也就是其中最为卑劣的推动者

Snape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站起了身,将还在哭泣的Minerva抛在了身后,等他从茫然中跳出后就发现自己已经坐在Spinner’s End的家中,嘴里灌着辛辣的酒液了



他继续大口大口地喝酒,这样灼烧的快感是他未曾体验过的,他向来讨厌酒精,酒精在他印象中总是与那个男人挂钩,年幼的他尚且无法理解为何原先和蔼可亲、会将他举在肩膀上玩耍的父亲在喝了酒后会性格大变;长大一些后,他只是单纯地在心里嘲讽着Tobias是那样的软弱,居然仰赖酒精来麻痺自己,难道这样事情就会解决了吗?

可眼下的他...他居然也能体会男人的感觉了,酒精带来的麻木感让他可以忘却那些糟心事,那些大大小小的琐事仿佛都与他隔了一层纱,他漂浮在绵软的云朵中恣意晃荡


错的从来不是酒精而是饮酒的人,Tobias想逃离事业失败的庞大压力并将一切怪在魔法上头,而自己想逃离又成为一桩死亡推动者的事实。事到如今,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吗?在Lily死后,支持他继续死皮赖脸的瓜分这世上每一口气的是为了保护Harry Potter,而他看顾了那样久的少年现在也已蒙受Merlin宠召,他还能做些什么?


从他跪在Dumbledore面前开口向他许下「Anything.」的承诺时,他的性命就是为那男孩而活的,而现在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恍惚间,Snape想从口袋中掏出魔杖却摸到了一件柔软的织物,当他掏出来一看才发现是出院前取回的个人衣物

长袍上头仍印着大片的暗色血迹,他还记得Potter当时是如何跪在自己身前的,那双手是如何用力地提着自己的衣领叫自己不准去死的,Potter脸上的表情是那么愤怒又忧伤、是那样的鲜活又生机勃勃,可他怎么就死了呢?

Snape的手抓紧了长袍并奋力将它向一旁扔去,这时,却有一颗漆黑的小石头从长袍里头弹出,清脆的声响吸引了Snape的注意力,他将小石子召了过来放在手心细细查看,他不记得自己曾有过这样的小石子;石头摸起来的触感格外光滑,让他忍不住的抚触并让它在手里翻滚着


一圈、两圈、三圈


昏暗的室内突然就出现了Potter的身影,他看起来是那样真实,脸上还带着战争造成的细小伤口、夹克上的破洞跟袖口的污渍都跟他当时见到的别无二致,Potter头上的乱发看上去还是那样碍眼,那双绿眼睛在环顾四周后突然带上了悟的神色,Potter盯着自己手中的小石头说道 “ Snape教授,你找到复活石啦!“ 他的语气听起来惊喜又充满悲伤


” 什么复活石?“ Snape不解地跟着重复着,他心中有一股渴望,教唆着他向前伸手去触碰眼前的男孩,确保他不是自己饮下过多酒精的产物

“ 咦,你不知道吗?” Potter讶异地反问着,在打量了他脸上定然十分明显的迷茫神色后搔了搔头,为难的开口道 “ 我以为你知道复活石是什么的,教授。害我刚刚还白高兴了下,没想到你对我也... “


” 什么?Potter,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Snape看着Potter,对方明显比现实世界中低了不下一个彩度的脸居然爆出了羞红。Snape无法判断对方现在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状况,说是幽灵,你又见过哪个幽灵会羞红了脸了?眼下他只能忍着气等着对方跟他解释


“ 长话短说的话,你应该知道死神三圣物吧?老大拿了接骨木魔杖、老二拿了复活石、老三拿了隐形斗篷。” 


“ 所以你现在跟我讲这虚构的童话故事是想讽刺我吗?” Snape不耐烦的回嘴说道,他抬起眼看到了男孩脸上无奈的表情,心中咯噔一下,这下所有事情都串了起来,尽管是往最荒唐的那幕去想 “ 你别告诉我那都是真的。”


“ 很遗憾,教授。” Potter耸了耸肩,用恼人的亲昵态度坐到了他的身旁,可他却不觉反感,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比常人略低的温度却无法感受到一旁沙发陷落的压力,男孩做了个鬼脸 “ 老魔杖就是后面Voldemort从校长墓中挖出来的那只,那也是他想杀了你的原因;隐形斗篷呢,想必你对他也不陌生,就是我们Potter家世代相传的夜游密器;而复活石... 就是你手中Peverell的老二向死神许愿,能将所爱之人带回人间的圣物。“


Snape下意识地摇头,他握紧了手中的石头,表情像是拿捏不准要将之立即丢出去还是好好保存 “ 这不可能,就算这真的是Peverell传下的复活石好了,怎么会是你出现呢?”

“ 它反映的是你的心啊!” Potter瞪大了眼睛,语气却饱含着怅然若失 “ 我倒是没想到你也对我有这样的想法... 若是早点知道的话... 也许我们能有更多的相处--” 话还没有说完,男孩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房内


Snape着急地弯下腰捡回在地面滚动的复活石并又将它放在手心中翻转,一圈、两圈、三圈;出来的依旧是Potter的身影 “ 嘿!我刚刚话都还没说完呢!”


他的手一抖,又将复活石扔了出去;如此的行动反覆了好几次,一直被叫唤出的男孩也不生气了,他只是默默的坐在原地盯着Snape茫然的喃喃自语 ” 不可能... 为什么会是Potter...? 这蠢石头是不是出错了... “


在Potter又一次被召唤出来后,他发现窗外的天已经全黑了,而Snape看上去也并没有在室内点灯的打算,他借着朦胧的月色看到了沙发周围堆了一圈的空酒瓶,而将他召出的男人正颤抖着双唇盯向他


Potter叹了口气,倾身向前摸着对方已被汗湿了的黑发 ,他一下又一下的抚着,仿佛再多用力一点,他就真正能触碰到对方一般 “ Severus,接受吧,你爱的人是我不是Lily。也许Lily只是你心中对于少年时期所留存的执念,而不论是我还是Lily,我们两人都死了,生者跟亡者终究活在不同的世界中。“


Snape没有马上回答他,看起来严肃、不会被打败的男人在此时看上去格外脆弱,脸上的表情像是在前一晚知道圣诞节将要取消的孩童一样破碎,Snape的手在空中虚抓的Potter的手,他低语道 ” 都死了?“


” 对,我们都死了。“


两人的手在空中触碰,但凡只要有一方多用点力,手指便会划过虚空;爱人就在眼前,可又却遥不可及


“ Snape!停下!“ 少年的喊叫划破寂静,他的双手着急的想抢过对方突然拿出的魔杖却只是徒劳地在空中划着 ” 你以为你在做些什么?你想做什么?浪费你的生命吗?“


Snape却在此时突然笑了起来,空洞的笑声显得苍凉且悲哀 “ 浪费生命?你觉得我还有任何活下去的目标吗? 战争结束了,我的任务也结束了;你死了,我也没有要再看顾的人了。我的前半生为追逐权力而活,后半生为赎罪、为你而活;你自己说的,生者跟亡者活在不同的世界,那我不能去找你吗?”


Potter瞪大了眼,他没想到Snape会有这样的想法,尽管内心深处他为男人大方承认自己的心思而感到窃喜,可他不想要男人因这样的理由而放弃自己;人生中还有许多美好的事物,那些自己跟Snape不曾接触过的美好事物他都希望对方去尝试,他们两个很像,都没有一个能够真正放心欢笑的童年也没有一个普通、能为了梦想努力追逐的学生时代

他们仿佛被人不断地鞭策、那些人口中尖讽的评价成为他们最终的样子:喜欢黑魔法的小食死徒跟预言中的救世主


他自己是没法再体验那些曾在被窝中许下愿来的目标了,可Snape可以,想到这,他露出了笑容 “ 你可以来找我,我也想你来找我,但你可以先帮我完成几件事吗?”


Snape点点头,认真聆听;男孩见状,露出浅浅的笑容 “ 你知道我小时候一直被困在碗橱里,都没能多见见外面的世界,你可以帮我走走看吗?然后告诉我那些景色是不是跟我想像中的一样迷人。等你帮我完成心愿了,你就可以来找我了。”


他们谈了很多很多,Snape执拗地想一次知道Potter全部的心愿,尽管酒精的催化已经在他体内起了作用,可他却依旧顽固的半睁着眼睛想要个答案 “ 至少告诉我你最希望达成的心愿是什么?”


此话一出后,男孩过了许久才蹦出一句话,轻柔地仿佛在空中随时会碎裂 “ 我最希望你忘了我、忘了你爱我,然后好好的过日子。” 




窗外的猫头鹰不停的啄着窗子,Snape揉着额头坐起了身,他起身想去开窗却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客厅像是被泡在了酒精中散满了熏人的臭味;他停下脚步看了下刚离开的沙发,他昨晚似乎有跟人进行了一场谈话?


不容他细想,猫头鹰的啼叫听上去已经大有要冲破窗户的气势了,他只好先去将信件收下,是Minerva寄来的信,邀请他参与下周的教师会议


饮用过度酒精后造成的头疼让Snape不耐烦地以魔杖代笔直接在信笺背后回了个好,便摇晃的想走去卧室内重新躺下;路过沙发时,他将上头披散着的长袍一把抓起准备等下顺路丢到洗衣篮中,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被卡在沙发缝隙间的一粒黑色小石头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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